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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八章 少长毕至群英萃(完) (第3/3页)
,则手脚俱残疾是不能驾车的大故。手脚残疾残疾的一定不能驾车、驾车的一定不是手脚俱无的残疾。” “但手脚俱残只是不能驾车的大故,却是不能教驾车的无故。因此手脚残疾可以教驾车,也可以不能教驾车。能不能教在于残疾的这个人会不会教驾车,而不在于他是不是手脚残疾。” “至于奚仲是否真的残疾,在这个推辩中并不重要。” 这番话说的一众墨者连连点头,回味着其中的味道,眼神闪光,均是颇有所得。 不少人心想:“先生曾说,若非国士,不能学以全才。这适先生夸他大巧,想不到这辩术也是如此厉害。大故、小故、无故之说,先生曾讲过数次,可经他用甲乙一论,倒是容易懂了许多。” 墨子也微微颔首,自己在外讲学之时也曾多讲辩术,所以适能说出这些东西并不奇怪。 尤其是以甲乙做推论的办法,更是胜过其余自己讲学的方式,将许多弟子难以理解的大故、小故两者讲的如此简单而清晰。 只不过这番话可以听得墨者连连点头,公孙泽却听得一头雾水。 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其中的意思,哼声道:“这就是说,奚仲残疾之事,是你们墨者编造的?还是说你们墨者只会这些无用的辩术?” 他刚刚亲眼所见墨者的手段,这时候还说出这番话,已是让一干人佩服。 适刚要回答,一人抢在了适的前面回道:“公子此言大谬。” “辩论的目的,是要分清是非的区别,审察治乱的规律,搞清同异的地方,考察名实的启发,断决利害,解决疑惑。这正是探求万物本源的办法,怎么能说无用呢?” “况且,辩论,自己赞同某些论点,不反对别人赞同。自己不赞同某些观点,也不要求别人不赞同。” “辩论不能辩论夜晚和尺子哪个长、谷米和力气哪个多这样的问题。适与你相辩的,是他不能射不代表他不能教射的问题,并不是与你辩论奚仲是不是残疾的问题。” “这是籍设,而非事实。所以籍设之事,在辩论之外并无意义,存在于不存在,并不影响他要论证的不能射未必不能教射的结果。” “我说假设我死了那我妻子就守寡了吗。在这个问题之内,即便我活着我也是死了,但在问题之外我并没有死,否则我就不能提出这个问题。” 公孙泽听着这些在他听来夹杂不清的话,不顾及身边有数百墨者,朗声笑道:“狡言善辩,不过如此,量你们这墨家辩术也没什么用。你又是何人?” 抢答那人回道:“我自小父母双亡。先生百学,我只学会了一门辩术,又是先生的第五十四个弟子,因此叫辩五十四。我见适也会辩术,故而心喜想要与之辩天地万物,正如饥饿多时之人见到粟米、干旱多天的土地见到雨水。” “听你言语,知你不懂辩。我也听说你曾和适比斗。你若不服,大可以比别的,我墨者既为一心,便是一人,奉陪就是。” “只不过我们墨者之中能和你比的人很多,可是能和我相辩的,除了先生我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了,还请成人之美。仲尼说:君子成人之美;不成人之恶。小人反是。还请成人之美,我已渴旱久已。” “你说吧,是比射?比记诵典籍?比九数?比剑术?比驾车?比木工?比稼穑?比雕刻?比陶器?比盖房屋?比算河土方?比军阵之法?比守城之术?比冶炼铜金?比雕琢玉器……” 他每说一句,便从后面站出一人,做出请教的礼节后,一个个用可怜的眼神看着适。 心说五十四憋了许久,你又何必在他面前谈辩术?也好,这些天总能睡个好觉…… 墨子闻言,微笑不语,心说:“适这孩子,很不错。虽不错,他这《乐土》中的那些事物,也缺不了别人。他有大巧之心,却无大巧之手。墨者一心,便有大巧之心与大巧之手。甚好!甚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