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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(2) (第1/4页)
曾仕湖打量了一下烂铁的家,青砖的内墙壁全部被他重新粉刷了一下,而且不像曾村的其他家庭那样,只简单的粉刷好清水墙再用石灰水喷白就行,而是刮上了一层腻子,对,叫“刚玉腻子”吧,墙壁显得格外的白,光滑,反光。 堂屋高度的一半,大概3.3-3.5米的位置吧,全部封上了一条一条的银白色塑料扣板,把整个堂屋的天面压低,让人不用一抬头就看见高高在上的瓦,整个天面空间不再像没扣之前那样,显得空旷孤寂无几何美感。朔料扣板靠堂屋中堂画的位置是一盏白色日光灯,因为墙壁刮了腻子,而天面又有扣板的缘故,整个堂屋格外的明亮。堂屋地板是新打的水泥地板,师傅手艺比较好,很平整。堂屋条桌上面则摆着一台25寸的大彩电,彩电旁边同样摆放着vcd和功放机,条桌两边则各立着一个高度大概在1米的音箱。因为是刚装修好的原因,墙壁上没有贴什么画,围墙则摆着刚买的一部崭新的嘉陵摩托车…… 相信在1999年的时候的桂柳一带农村,那个陌生人跨进了一个这样的家庭,一定会感觉:“这家人比较有钱。” 火锅盆终于端上来了,虽然曾仕湖目前还不喝酒,但是也跟曾仕强,烂铁,半仙,白世连(白德赣爸爸),还有曾仕刚的几个成年堂兄弟坐一桌,当然,排着烂铁旁边坐的还有他带回来那个少女。因为整桌就他一个女的,所以她看起来显得格外的拘谨,害羞。 酒都倒好以后,烂铁发言了,对着大家说:“今天杀年猪,所以叫这些兄弟叔侄来吃顿杀猪年饭。叫则宏叔过来咧,就是因为阳朔的事。我也不知道莫有德姐夫怎么搞的,以前他做生意都蛮精明的,从没亏过,但是今年在阳朔这买这片山却亏了一万多块。 我那时候叫你们来喝酒,只是想德赣,德雷两兄弟在家也赚不到个啥钱,那去阳朔砍树如果两兄弟能有30块钱一天,干到过年两兄弟也可以拿个几千块钱回家。则宏叔也是如此,仕强老弟读书还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,则宏叔在家没啥事干,浪阿浪的也是又过一天,能赚个哪怕三千回家,那仕强老弟的生活费学费也不用那么发愁光靠桂花婶砍柴卖……谁知道好心办了坏事,搞得大家搞个差不多半年才得500块……” 在这一番如此谦卑和“罪己”的表演之下,“半仙”兄首先表态了。说:“老弟,这个事情不怪你,去之前你就跟大伙说了,我给你们介绍活干,也没收一分介绍费的,包做媒是不包生崽,到时候如果活不好干赚不到钱与我无关……这些话,当场所有人都听到的,世连和刘凤都听到了吧?”说毕看了看白世连和曾刘凤夫妻俩。 “都听到了,这事不能怪仕刚……”两夫妻听见“半仙”兄如此说之后,也表了态。 虽然白世连和曾刘凤对于俩傻儿子去干活半年才拿1000块钱回家心里也是比较不满,心想你个莫有德也太坑了吧,当时喝酒时拍胸脯保证说除了伙食至少30块钱一天,结果干完活结账变成了除了伙食至少3块钱一天,这十倍的收入差距实在让人一下难以接受。但是白世连是个上门郎,一向唯唯诺诺的。凡事都由老婆做主。而曾刘凤呢,则因为以前他父亲做人实在太差,积怨实在太多,所以在村上一直都做着老好人,哪怕是被某些个奸滑之徒占点小便宜,她也忍气吞声,不愿争执。而且,俩儿子都这么傻,更加让她相信报应,相信因果。 如果不是报应,不是因果,实在是无法解释,她的两个儿子为什么都这么傻。如果说遗传,她和白世连智商都起码属于正常的那种。如果说偶然,那傻一个儿子还说得过去,两个都傻,有这么的容易偶然。如果说是病,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啥病都没有,就是智商低,不用治,也没办法治…… 虽然对于林村大队的人来说,哪怕是大队中的平农,说曾则枭是个魔鬼可能有点过余,但说他是个恶霸却仍然略显不足。但对于曾刘凤来讲,曾则枭却是个合格的父亲,虽然脾气暴躁并不慈祥。曾则枭老婆死得早,也没个任何亲戚,就一个人带两个娃,还好他是当地土皇帝,大把时间照顾崽女。但是不管谁照看都没用,该短命早死的还是一定会按时到阎王爷那里报道打卡。曾刘凤弟弟还是在12岁的时候被水淹死了。她弟弟死了后,曾则枭更是把所有的父爱全部倾注在曾刘凤身上…… 曾则枭太需要多子多孙来证明自己了,虽然“多子”这一理想是不可能实现了,但是“多孙”是极有可能的。他儿子被水淹死了之后,十里八村的“地付返坏又们”不是都在背地里骂他:“做事如此毒辣,肯定断子绝孙。”吗?骂他“以后死了连墓都不会有子孙去扫(因为绝了),没有子孙供做鬼都只能做孤魂野鬼找不到水饭吃”吗?你骂我断子绝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