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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肯定不止一件事 (第1/4页)
单刀直入地讲,伍德忽略了一件事。 ——这件事非常非常重要,是生死攸关的大事。 如果你的记性够好,应该记得非常清楚,这个世上没有“神”,却有“魔鬼”。 …… …… 伍德用剩下半副棺材的木料做了一个新礼盒。将它装满金币,带上达里欧,赶往路德维希宅邸。要进行新一轮谈判,做新一轮“假设”。 他们换了两匹快马,准备在危险的子夜到来之前赶回庄园。 太阳西沉,稠厚的云层盖住星与月,天地间笼罩着一层神秘而猩红的薄雾。 马儿呼吸声愈发沉重,它们狂奔时四蹄踏在湿润的泥土里,踩得泥浆四溅。 达里欧猛地扯住缰绳,动作迅捷勇猛,身子灵活得像是一只野猫,又死死攥住了伍德座下的马驹鬃毛。生生将两匹马停了下来。 “主子!小心点!我感觉不对劲!” 从郊野泥道往镇子里的石塘土坝看,没有一个活物。 除了点点夜灯的火光。 ——生锈的路牌,斑杂的石道。 ——工人社团的饭堂后边,潲水桶冒着热气。 ——酒馆的门厅一片黑,能看见香烟的火星,不一会又灭了。 ——空荡荡的押奴车里满是血迹。 不见一个活物。 伍德说:“我有点害怕。” 达里欧丢掉了那副嘻嘻哈哈的态度。 “我能理解。” 伍德又问:“你怕吗?达里欧?” 达里欧往后腰上的小皮兜取了十来枚钢珠和铅弹,藏在两条厚实的皮袖里。 “不害怕,这种场面我见得多了。” “那我换个问法。”伍德瞥见侍从两只多茧又粗糙的大手,他打量着达里欧的神态。 ——这个红发小胡子眯着眼,嘴里咀嚼着青果(一种用酒酿泡软的木纤维口香糖,很甜,可以用来缓解精神压力),额头冒着冷汗,从细密如蛇的眼缝中冒着摄人心魄的精光。 伍德问:“你刚才说了‘主子’对吗?” 达里欧一脚蹬在小少爷的马肚子上,要赶少爷进镇子。 “你就当没听见。” 伍德喊:“我明明听见了,你说‘主子,小心点’,我听得清清楚楚。” 达里欧取出猎枪,吹着响亮的哨。刺耳尖锐的哨声传得极远,回声此起彼伏。 砰—— 猎枪的枪口冒着烟。 小教堂的瓦顶上,风标叫达里欧一枪打得转个不停,发出好似厉鬼的啸叫。 他朝伍德喊:“走。” 伍德握住缰绳,引着马儿往路德维希宅邸的方向去。 直到他走出五十余米,回头看达里欧,达里欧依然驻步不前,举枪警戒。 伍德大喊:“以后你就跟我了,我可以这么理解吗?” “呸。”达里欧吐出嘴里的软木渣,脸上带着微醺醉酒的红潮,确定没有危险之后,跟了上来。 ——他一言不发,学着伍德善于沉默的样子。像是默认了新的主仆关系。 两侧的楼房中,烟火忽明忽暗。 伍德问:“你刚才在想什么?” 达里欧压低了声音,几乎只有伍德能听见。 “我收回那句话。” 伍德:“哪句话?” 达里欧:“其实我怕得要命。刚才偏西翼的那栋楼里,总共三层窗户,每一扇窗户都有枪往外指。” 他的语气颤抖,握枪的手却四平八稳。 “裁缝铺里的帮工和他的儿子,提着两把锄头,刚准备冲出来,我看了他们一眼,他们是丧了胆,像野狗一样夹着尾巴逃了。” 他的眼神像极了一头护犊的狼。 “主子,你要小心。刚才我要你往镇里来,我吹着哨,要告诉他们,杀死你的,都得给你陪葬。一开始他们是不敢杀你,后来我跟上了你,护住你,他们就再也没有杀你的心思了。” 达里欧收了枪。 “我想,如果我俩一块进来,就会变成餐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