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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 棋子 (第1/2页)
回偏殿的时候,谢蕴又睡了过去,殷稷将她摆成什么样子她便躺成了什么样子。 殷稷拨弄了两下她的手指,又戳了戳她脑门,见她仍旧睡得安稳,眼底的兴致逐渐散了,他垂眼静静看着床上的人许久,才再次抬手附上她的额头,然后顺着眉骨往下,慢慢落在她脸侧。 谢蕴,阿蕴…… “皇上,”蔡添喜刻意压低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,“您该去官宴了,马上就到时辰了。” 殷稷骤然收回手,自床榻上站了起来:“知道了。” 前朝的官宴在崇明宫,自乾元宫过去少说也得一刻钟,虽然皇帝迟到片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,可他毕竟根基未稳。 “找个人照料她,别在大年底下闹出晦气来。” 蔡添喜连忙应声,出门前喊了德春来吩咐了两句,这才匆匆追上殷稷往崇明宫去。 官宴说是宴,可朝臣间的钩心斗角却丝毫都没收敛,以四大世家各自为首的朝臣们泾渭分明,清流一派人少得可怜,殷稷脸色不变,眼底情绪却晦涩不明。 隐忍三年,明年春闱,就是他收拢皇权的开始。 大周自先帝时起,世家越发昌盛,垄断人才为家族所用,寻常寒门子弟连个正经的教书先生都难寻,而国子监更是天堑,是这些人连门都摸不到的地方。 科举一路,也从原本的通天梯变成了独木桥,能过桥的都是世家子弟。 为了能获得名额入京科考,有学之士不得不投身世家家学,顶着各家名号投身官场,可这般一来,就是一辈子洗不掉的标签。 这情形,真是想想就让人不痛快啊。 殷稷慢悠悠给自己斟了杯酒,一仰头就见祁砚端着酒杯过来了,眼看着他要行礼,殷稷一抬下巴:“免了,春闱的章程可有了?” 祁砚侧头看着宛如群魔乱舞的官宴场面不自觉握紧了酒杯:“是,臣已经写好了折子,只是此举如同挑衅世家,虽然他们一向不合,可事关家族前程,说不定他们会放下嫌隙。” 殷稷轻轻晃了下手里的酒杯,眼看着波纹自杯口一圈圈漾开,他才露出一个笃定的浅笑来:“无妨,闹不出大乱子。” 话音落下,他起身端着酒走到了荀家跟前,荀弼连忙起身见礼:“皇上。” 殷稷亲近地扶住了他的手:“爱卿不必多礼,此次国子监大考,荀家子弟真是让朕刮目相看,都是荀卿教导有方。” 荀弼颇有些受宠若惊,可一听这话又不免骄傲:“皇上谬赞了,都是家中子弟争气,臣也没做什么。” 殷稷仍旧含笑称赞了两句,看得萧敕满眼通红,嫉妒的火苗仿佛要窜出来。 他迫不及待地迎了过去:“皇上,荀家子弟虽然优秀,可这包揽头三可还是第一回……臣听说大考前,曾有学子出入夫子院落,也不知道是真是假。” 殷稷还没开口,荀弼的脸色先黑了,他冷笑一声:“我荀家堂堂正正,不惧小人流言中伤。” “荀中书说的哪里话,”萧敕被骂了一句小人脸色也不大好,“本官也不过是说你荀家子弟用功而已,私下里还要抓着夫子请教,怎么,这竟是流言?” “你……” “好了。” 殷稷看了会儿热闹,眼见两人真的要吵起来,这才施施然抬手,打断了他们。 “萧荀两家的子弟,朕多少都是了解的,一次大考也说明不了什么。” 萧敕面露喜色,张嘴就要附和,荀弼却面露不满:“皇上,话不是